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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相關 (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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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去戳那布老鼠,不想指甲卻壓上了半截鼠尾,稍稍用力,便將卷成尾巴形狀的絹布扯的松散……

她慌忙捧了布老鼠在手心,鼻子莫名就酸了起來:這老鼠他一定也疊著去哄過年幼的西參娘娘罷?姻姒的若是扯壞了,他一定會立馬重新給她疊一個,可是她的扯壞了,又有誰來給她疊呢?

本不該想這麽多,只是恍然間想到了,那就是想到了:像是珠串的線一環壞掉,然後劈裏啪啦珠子落了一地,砸在心頭生疼生疼……她想這或許就是凡人口中常說的女人之間的“吃味”,可是對西參娘娘吃味,想來又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。

怎麽看她與自家主上都是情投意合。

所以,僅僅是難過玄蒼似乎並不在乎她而已。

她又強撐了半柱香的時間,覺得今晚大概是見不到那個男人了,起身欲走,不想側目間卻瞥望到立在不遠處的白發男子,素衣飄然,融融月色之下,如若謫仙之人隱在山石之後……手裏還提著醬燒肘子和捆紮好的荷葉雞。

兩人目光相觸間皆是無言,玄蒼沖她點點頭,本是想從岔路走開,可見得那青蛇妖眼圈泛紅,想想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,不知為何,依稀間耳邊就響起了“風蕭蕭兮易水寒”的歌聲。

他駐足在雪凝亭外,揚起臉來望向青衣女子,“青青姑娘在這裏做什麽?這裏寒氣頗重,你穿著又單薄,會著涼的,還是早些回房歇息罷。”

男子的聲音溫和又暖人,佘青青直視著他的眼睛,難得地輕聲道,我在等你啊。

“等在下……做什麽?”他微微皺眉。

“我拿了果子來給你吃。”

男子目光探向她身後,眉頭皺的更緊,“那,在哪兒呢?”

“我吃完了。”她幾乎是木訥回著話,重重吸了下鼻子,低頭將手心中的布老鼠捧到他面前,顯得很是委屈,“玄蒼……這個,壞掉了,我不小心扯壞的。”

從未想過這妖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,玄蒼忖思片刻,將手中在海澤街市買到的吃食擱在桌上,坐在她的身邊,接過面目全非的布老鼠捏在手中,笑道,“壞了再疊好一個便是,青青姑娘若是喜歡,可以自己學著疊……”

“叫我青青。”佘青青看著他,打斷他的話,“我只要你疊的。”

他微怔,“我記得,你很喜歡別人稱呼你為‘姑娘’。”

身為混沌之妖,尚無雌雄之分,只是喜歡女子媚態,這才想做個女人,喜歡旁人也把自己當做女人,稱一聲道一聲姑娘。佘青青想著想著就沈默起來,故意移開目光,佯裝專心在看那方塊狀的絹布在他手中翻轉成花,頃刻間便疊出只拖著長尾巴的布老鼠來。

“你不一樣,我不希望你叫我叫得那麽生疏。”從他手中接過玩物,佘青青這才開口答話,指尖小心翼翼捏著布老鼠滾圓的肚子,問出始料未及的問題,“玄蒼,你……你是不是很討厭我,覺得我什麽都不懂,什麽都不會,還總是纏著你……這樣很煩?”

玄蒼沒說話,緩緩眨了一下眼。

她不依不饒,“不說話就是真的很討厭了?”

“不討厭。”末了他才說。

“那,不討厭就是喜歡了?”

他又緊閉雙唇,不知該如何回答——他並不擅長應付熱情的異性,從來都是這樣。想來陪伴姻姒多年,扶桑神魔談之色變的西參娘娘在他眼中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,人前傲慢逞強人後卻愛偷偷躲著哭鼻子,他只會應對這樣的女子。

而佘青青一身碧紗落在眼中,妖物媚態盡現,一顰一笑風情萬種,心思卻單純明凈不食人間煙火……就像是一株欣欣向榮的藤蔓,舒展著身姿要纏上他的心,說不清道不明的鮮活。

他本以為自己一生牽掛之中,只會有個姻姒。

不想姻姒的身邊終究會有別人,而亦有別人,會來到自己身邊。

見玄蒼沒有回答她的疑惑,佘青青露出遺憾表情,指了指掌心中的布老鼠,問道,“這個,你也常常疊給西參娘娘玩罷?那,有沒有再疊給其他人呢?”

“並無。”他微微挑眉,聽出了妖物旁敲側擊想問的話,只是談及姻姒,不免嘴角浮笑,想說的話又多了起來,“娘娘自幼不喜女孩子家的東西,我倒是給她縫過幾個娃娃,可惜都讓她給扯壞了……之後,便再沒有添過什麽玩具,她,呵,一直都不像個女孩子。”

“那她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,爹娘不在身邊……豈不是很可憐?”

“是,好在娘娘生性喜靜,倒也並不在意身旁其他。不過,她從小就有個念想,守著念想中的人過了千萬年,也不會那麽寂寞罷。”想到那些個塗上東商君名字後又被姻姒肢解的娃娃,玄蒼不由微笑起來,“說起來,恐怕是東商君更加可憐才是。”

“可惜我認識爺的時間沒有那麽長,不知道他是如何挺過來的。”佘青青點頭,又重新望向他,認真道,“每次與你說話,只有說到西參娘娘時你才會露出這種表情……你是不是,很喜歡她?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,是……是我喜歡你的這種喜歡。”

玄蒼深深看她一眼,嗔怪道,你多慮了。

“我才沒有多慮。”她低下頭,握緊那只布老鼠,發髻上的翠綠流蘇垂至好看的鎖骨,聲音低到不能再低,“我只是在想,什麽時候玄蒼提到我,也能有這麽多話可說,也會露出那種表情就好了……到底要變成什麽樣,改掉多少你口中的壞毛病,才能讓你稍微喜歡我一點呢?可是,如果改的太多,我……真的就不是我了啊……”

幾只飛蛾在宮燈周圍撲騰翅膀,亭下人影成雙,青白兩色交融。

玄蒼沈默片刻,自覺氣氛尷尬,垂目見得方才所買吃食,便將其往佘青青面前推送了過去,“我在街市上看到這些吃食,覺得海澤的做法和我們浮臺很是不一樣,便買來些許,你餓的話就吃一點,無妨的。”

“我沒什麽胃口,不想吃——等你的時候吃掉了很多蘋果,可惜,一點都不好吃。”

佘青青兀自說不明所以的話,站起身來沖他禮貌地欠身行了個禮,走出兩步後又依依不舍轉身,開口卻是始料未及的冷語,“玄蒼,我知道你嫌我煩,不想見到我……我也會努力改掉總是想纏著你的壞毛病,可我絕對絕對不會收回之前的提議,我一定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,然後和你在一起。”

總是。絕對。一定。

在一起。

他仰面看著她,只覺得那些話鏗鏘有力,且是小心謹慎如他畢生都說不出的話。心間冰層倏然碎裂,他相互交疊的雙手不禁緊了一緊。

見他依舊不言不語,她終是轉身,“那,那我……先回房了,你也早些休息。”

一襲碧色翩然將離,正如來時那般難以預料。

他猛然轉醒,飛快拉住她纏著碧色薄紗的手臂,口中輕吐三字,“喜歡的。”

“什麽?”她回眸,並未聽清楚他所言。

“……現在,也很喜歡的。”

“玄蒼,你……你說什麽呀?”

“你現在這個樣子,已經很好了,足夠讓人喜歡,讓人記掛——你說的沒錯,規矩學得太多,變成另一個人,這世上,可就再也沒有佘青青了。”他松開手,指了指身旁的座位,又解開捆紮荷葉雞的繩子,扯下一大個雞腿遞到她面前,“坐下,吃完雞腿再回房。”

“可你說過,晚上不要吃得太多。若非是熬夜,連宵夜都不要吃……這樣最好。”佘青青不解地看著他,掌心依舊握著那只布老鼠,“……還是說,只要我現在坐下來吃個雞腿,你就喜歡我一點點了?方才你說的喜歡是這個意思嗎?”

白發男子輕笑出聲,也懶得再去解釋,“差不多罷。”

佘青青展露出疑惑神色,低頭暗想片刻,忽而起身將整只雞給搶了過來,毫無形象可

作者有話要說:腹黑別扭的蒼老師最喜歡了_(:3」∠)_

45試寵

姻姒是第一次睡得如此舒心,隱約聽得身旁男子輕微的呼吸聲,仿佛整個人都浸沒在溫水之中。兩人並非有相擁而眠,只是那不遠不近的距離,她稍稍一動作便能觸及到殷肆的溫度,那個男人安靜且無害的模樣,實在叫她迷戀不已。

而他兇悍且暴戾的樣子她亦見過,像一只無法滿足的獸,亦讓人無法自拔。

那念想反反覆覆,他的好他的壞全數糾纏在腦中……聽得輕微聲響,轉醒後的姻姒有些惱,扯了被褥想要蒙住腦袋,不想闔著眼剛伸出手去,便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。忽而又覺察身上單薄衣衫被人褪至腰間,俯身在床榻上,胸前香軟與被褥擠在一起,不免有些難受。

裸/露在外的脊背一涼,似有什麽滴落,繼而又有手指在其上游走,將那股冰涼牽引至她的脖頸與腰腹處……

她猛然一驚,睡意全無,一手遮住胸前春光,掙紮著就要起身,不忘扭頭給予始作俑者警告,“你做什麽?不是說……不是說不……”

“別動。”殷肆按住她的肩,俯身在她耳邊呼氣。

她就真的不動了,按照原先的姿勢趴好,順手將上衣往上提了一提,想要系好盤扣。

“在上藥,別動。”殷肆從身後將她拉上去的衣物又扯下來,大掌將她背上的藥膏均勻抹開,“在沙海中曬了那麽久,你背上灼傷得厲害,昨日雖有用草藥泡澡,可到底是要多留心些才好——這罐‘鹿草天香膏’是我帶兵征討紫宸出逃妖眾時‘回春手’歐陽羽贈給我的,解燒灼火毒,很是不錯,這幾日你且多塗抹些,免得留灼痕。”

她面頰貼著綿軟被褥,小聲道,“如此金貴之藥,我這區區小傷,不必浪費。”

“金貴之藥配金貴之人,西參娘娘就莫要推脫了。”他低笑,掌又往上移,貼著她胸側流連不去,口中卻是正經語調,“我與那魔物醫者也算有些交情,待他游歷至扶桑,討些瓶瓶罐罐的良藥還是容易的,何來浪費一說?”

姻姒被他撩地難受,哼了一聲,“怪不得勾陳帝君壽宴時,他肯裝瘋賣傻維護你。”

殷肆手一頓,想了想又笑道,“那阿姻那般理直氣壯地維護我,又是何緣故?到底是舍不得我受旁人誹謗誣陷罷?”

她睜開眼,扭頭沖他看了一眼,接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,“東商君既然覺著紫玉九龍鼎一事自己是遭了誹謗,遭了誣陷,那想必,心中已明罪人是誰?”

他不說話,仍是笑,手中力道加重,順勢替她揉了揉肩。

“該不會真叫北海魔君說中了,是你自個兒演的一出戲?”她焦急,“殷肆,我不知你竟然真的……”

“話多。”他輕輕呵斥一聲,揪了下她披散在身側的烏發,“我大概能猜到是誰將紫玉九龍鼎埋到海澤境內,還放了風聲出去,慫恿雪神和北海魔君聯手當眾給我難堪——不過,你怎這般不信我?枉我那日還下了賭咒,若是覬覦勾陳帝君之位,必將孤寡一生。”

她回憶起壽宴之上他的身姿,他的神態,他的話語,一時間神色淡下去,“那……是誰?”

耳畔聽得笑聲,繼而是那男人的聲音,“我這推拿的手法,還成罷?”

“我與你說正經事兒呢,莫言其他。”

“被陷害的人是我,我都不覺得這是正經事兒,阿姻慌什麽。我不願告訴你,是因為不能斷定,說出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的事情,睜只眼閉只眼過去就是,東商君並非是睚眥必報的神仙,你別問了。”

“可是,往後……”

“怕是沒有再次了,如果真是那個人做的,只這一次便嚇破了膽,不敢再動我第二次。”他將藥罐擱在一邊,故意往她背上吹了幾口氣,藥性散開,姻姒只覺得脊背之上一陣寒氣,倒是舒服得很。

她細細咂摸著他的每一個字,將心頭猜測過的人一個個劃去,仍欲深究,不想卻被殷肆不停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惹得惱怒,“你……你且讓侍婢來服侍就是……”

“不放心。”此刻的他倒是惜字如金,繼續自己眼中的“正經事兒”。

“上個藥而已,有什麽不放心。”

男子猝不及防從她身後壓上去,“我是怕旁人也看到西參娘娘眼下這副模樣。”

“做什麽!別這樣!”姻姒嗔怪著去推搡他,她慌亂中又言,“我、我還沒洗漱……”

總想著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喜歡的人面前,也難為了西參娘娘這等時候說這等話——按照這個理,洗漱好了難道就能做什麽了嗎?

“我已經差人送來了。”果不其然他笑起來,催促道,“起來,我服侍你。”

姻姒瞥眼見得桌上擺放著盛滿熱水的銅面盆和漱口用的茶盞,幽幽還冒著熱氣,似是才送來不久,再看殷肆一身清爽,連發髻都已綁好……她神情忽變,尷尬著問,“這,這已是有人來過了?叫她們看見你我同床而寢,傳出去,終歸不大好吧?”

“有什麽不好?你是在暗示我早些去浮臺提親麽?”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“或是向月老討段姻緣?讓勾陳帝君給我們做主?”

“也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他含著笑翻身入錦被,低眉吻了吻她的眉梢,手臂一彎,借力將她攬到懷中,“天下之大,東商君萬物皆可得,獨獨西參娘娘一個,叫我抓心撓肺,放不下心。”

不必上心。

放不下心。

她一窒,覺得恐怕就此要醉去,不自覺將頭斜斜倚靠在他肩頭,一室溫暖。

“阿姻,我們再試一次,可好?”他口中帶著三分懶散,模樣說不出的寵溺,將浪/蕩之言說得堂而皇之,“這次……我再輕一點……”

她沒說話,故意當作沒有聽見,探著身子去夠面盆洗漱。不過這般舉動在殷肆看來,已是那女人不怎麽妥協地默認,於是勾著唇角從她身後再次擁上去,不料碰灑了她手中茶盞,害得她將漱口茶一下子吞咽了下去。

他探出個腦袋,佯裝無辜眨了一下眼。

姻姒的臉忽而就漲的通紅,連茶盞都端不穩,顫道,“都說了……不要從背後……”

話音還未落,便感到那男人身下□輕而又輕地碰了碰她,灼燙無比,一路燙到她心坎裏去。晃神之際便被褪了衣衫,殷肆湊上前來,扯著她的發吮著她的耳垂,聲音愈發邪魅,“西參娘娘……可是洗漱好了?”

她忍不住,重重咳了幾聲,本是跪坐的雙腿被他用膝蓋強行頂開,繼而難耐地用大腿磨著她最撩人之處,雙手又摟她腰,生生一用力,就將她翻了個身,衣衫大敞與他面對面坐著。

哪裏……哪裏有輕一點?面上潮紅如殘陽,她羞憤扭頭,目光落在方才在錦被上坐出來的褶皺處,未料早已是濁色一片,分明是自己弄的。

嘖嘖。殷肆口中發出一陣嗤笑,似在譏諷她經不住,“可以麽?”

他說過,會征得她的意思。

可是丟人至此,她若說不可,不知日後是否會又成一樣把柄落在他手中?懊惱著竟連此事都落於下風,她剛想開口解釋什麽,卻不想被他占了先機,吻下來將舌探入她小口中尋她糾纏,一手鉗制著其雙肩,另一手,悄然滑入她衣內,一通揉捏。

鬧了許久才消停,她已是嬌喘連連,目含水色。

她本是雙腿分開坐在他腿上,一番折騰後,與他肌膚緊觸間滑膩不堪,他抱著她,只那麽一按壓,便輕輕巧巧入了她身子,探到最底。

姻姒闔著眼,因為身體的充盈而癱軟,化作一汪春水,伏在他肩上不停倒吸冷氣。

“……還說不喜歡?我看你……分明就是喜歡得不得了……”

他笑得狡黠。

“沒這回事。”她答。

一句話仿佛是耗盡了所有氣力,姻姒蹙著眉,披著的外衣已然濕透,一邊掛著肩頭,另一邊,已然滑落至手肘,似露非露的模樣甚是撩人。她垂著眼,嗯啊著在他耳邊長長一聲嚶嚀,因為男子的進出而顫動不已。

“喔?不喜歡?”他停下,死死盯住她的眼睛,好似一切歡愉就此停歇,“那便算了……阿姻可知,你方才的聲音,當真如天籟……”

無恥。心下暗罵卻全然無效,體內漲熱再無動作,她頓感失落,貝齒咬緊了下唇,老半天才低低從牙間擠出句沒羞沒臊的話,“……你、你動啊。”

語畢,竟是自己胡亂提坐了幾下,愈發不得,眼中幾欲要漾出水來。

殷肆似挑非挑的長眸翕闔,忽而將她擁緊,重重戳下去。姻姒始料未及,斷斷續續發著顫音,像是春日裏的貓兒,一聲聲撓得他心更癢,直嘆自己是強占了件寶貝——這女人,當真是扶桑之上,獨一無二的寶貝!

她的足趾緊緊曲著,身體由他擺弄,連腿肚都酸軟起來,不經意間狠縮了一下,惹得身上男子喉頭一動,悶悶哼出聲響。

“別弄在裏面……”她慌了神,勾了腳去踢他,只是到底是遲了片刻,那灼熱一如既往。

“已經有很多了,不差再多這一次……”溫存少頃,合了心意的東商君這才慢慢將兩人距離分開,抱著她一並栽在被褥中,舔著幹涸的唇角發笑,“不然,阿姻以為之前是什麽解了那九轉合歡散毒性?”

她眸子泛水光,別扭地將目光移開,“我就是討厭你這樣戲弄我。”

他摸了摸她的腦袋,又將臉埋在她胸前亂蹭,語氣倒是帶了三分委屈,“阿姻,怎麽辦,你這麽好,我當真是舍不得放你回浮臺了,不如,住到海澤來罷?東商西參長相廝守,及時行樂,共輔扶桑大業,倒也不負一段佳話。”

“胡說什麽!”

殷肆擡起臉,用指甲輕輕劃著自己在女子身上吮出的紅痕,露出心滿意足地神色,“我想,我不大容易去在意一個人,可一旦在意了,便再也離不了,總想著要捏在手裏才安心——阿姻,約莫,中毒的人根本就是我吧?越是了然你的好,就越是舍不得,忘不掉……”

姻姒凝視著面前再熟識不過的男人,忽然又有點陌生。

心思細膩敏感如他,這麽多年孑然一身,身邊連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,帶著那麽多沈重的回憶,迎著那麽多似刀似劍的質疑目光,他究竟是如何一個人熬過來的?她有爹爹,她有玄蒼,她有無數信任她愛戴她的浮臺子民,可他有什麽?

這一刻,她終於明白東商君為何會放任屬下任性撒潑,為何會極盡隱忍輔佐胞弟坐穩帝位,為何堅守承諾不讓任何人踏足詔德泉,為何害怕自己愛上凡人而不惜常年邀人試藥……每一件不必上心的事情,在他看來或許都是堅持下去的不二理由。

他守著一座富碩之城,一間貧瘠之屋。

而在某一點上,永不相見東商西參二星似乎達成了共識——最後的最後,他們都在等那個命中註定的人出現,然後至死不渝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日擼H三百段,不辭長作碼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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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金子與爛泥

折騰至中午飯點兒,可算是得以起身。

她渾身香濕,只一套貼身薄衫,尋換洗衣物不可得,裹著錦被像只受驚的兔子。殷肆倒是並無困擾,抱著她掀開簾帳徑直往浴池裏去,此番姻姒是再無力氣抗拒他,半推半就由著他洗弄。

只是梳洗完畢,他換了先前衣物風姿颯爽英俊瀟灑去了,留她一個苦著臉沒在溫水中思考人生——她的人生急需一件體面衣裳。

殷肆立在池邊撩起紗幔,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看著她,口中卻是歉意,“百密一疏,什麽都備齊了,卻是忘了將趕制好的衣衫取來。”未等姻姒回答,他取了碧笛折扇在手邊把玩,“猜不得你喜歡何種款式的衣裳,前幾日就吩咐下去,讓我們海澤最好織女繡娘趕工做了三十套衣裳:東海鮫綃、金絲輕容紗、落日梨花絨、還有幾匹壓箱底的古香緞軟煙羅……每天換一套都不重樣,阿姻可喜歡?”

“要這麽多做什麽,我又穿不了。”

想他素節儉之人,待她卻如此慷慨,不覺間竟是覺得一絲絲感動……特別是聽他說得那些名貴布料之後。

口裏雖說著客套話,她眼睛卻是亮閃閃,緊接著問道,“……能統統打包讓我帶回浮臺嗎?”

“不能。”他責怪著看她一眼,“待西參娘娘來海澤小住才有這福利。”

小氣鬼。她不滿嘟囔,又往水下沈了沈。

殷肆無奈搖頭,開門喚了海澤宮中小仙娥去取衣裳侍候姻姒梳妝。

她晃神了許久才想到應該制止:西參娘娘人在海澤,東商君金屋藏嬌——這事兒就算口風守得再緊,主上一連幾日守在這裏,海澤宮中難免會有傳聞;再看連夜趕制送入宮中的貴重華服,游龍走鳳,;令東商君“神魂顛倒”的女子身份便是顯而易見了。

果不其然,四名捧著衣物的小仙娥輕手輕腳地踏入奢華屋舍,見得威名遠揚的西參娘娘當著東商君面沐浴的場面,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。

他人只道是,參商不相見。

未料想,原來是如此。

她則是羞得連睫毛都顫,非得要他背過身去才肯從霧氣彌漫的浴池中起身。

殷肆斜斜倚靠在池邊金柱邊掩口笑出聲,沖在一旁候著的小仙娥擺手,毫不避忌談論她的來頭,“你們只管侍候西參娘娘更衣梳洗便是……”再望一眼姻姒,笑容更深,“怎麽,難道要我親自下去抱你出來麽?”

姻姒連連丟過去眼刀,借著水霧不大情願地擦拭幹凈緩緩走上來,讓她們服侍著了裏衣與褻褲,瞥眼卻見床榻上一順兒鋪展開各色衣裳,光鮮亮麗好生惹人心癢,心情忽然間就好了許多,急急奔走過去俯身挑選——浮臺並非窮山惡水,只是相對於福澤博物的海澤,還是差得太遠,也不怪她在外省之又省,唯一一次充了土豪去妓樓買姑娘就撞上那麽大一個麻煩……

思來想去玄蒼縱然有一句話沒錯:不做死就不會死。

他見她挑的眼花,在一旁發出不合時宜地笑聲。

止不住擡眼嗔怪,她恨恨咬牙,“你笑什麽!”

“被扶桑神魔比作‘沙子’的西參娘娘到底也有女兒家的一面,唔,著實叫人驚喜。”男子抱肩而立,鎏金紋錦袍裁剪合身,更身姿顯修長挺拔,他擡手指了指幫著她拿主意,“喏,依我看,那件就……”

只是未等他說罷,門外便響起一聲低低的喚,管事模樣的男子恭恭敬敬敲著門,“東商君大人,今兒的‘書卷’已擱在小浪軒,那頭傳來消息,說是急得很,人在殿外候著……您,您是否得空過去看看?”

書卷?那頭?語氣分明突兀的兩個詞語著實叫姻姒疑惑,不動聲色看著殷肆作何反應。

男子微微蹙眉,將手收了回來,壓低聲音回了一句知道了,隨即又換上一副笑顏去拉姻姒的手,貼心道,“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,怕是一時陪不了阿姻。玄蒼還不知道你已醒,我這便差人喚他來陪你去用午膳,下午若是悶得慌便在海澤宮中走動走動,西面有個百花園頗為有趣,落雨湖裏還養了不少金魚……等我事情辦好,晚上帶你出宮去嘗海澤的小吃,可好?”

姻姒怔了怔,從來不知道被東商君喜歡原來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——他是拼了命想要去討好她,彌補她,然而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,犯不著短短一日爭著搶著享盡世間美好。

於是她點點頭,難得地乖巧。

只是看他轉身將門閉合之時,忽而覺得隱隱有些不安。

浮臺西參娘娘到底不同於尋常女子,閑不下心,待殷肆走後自個兒收拾妥帖便喚了四名小仙娥隨她出門。

一路無心其他風景,徑直尋到那傳令侍從口中的小浪軒:約莫是一處書房,素日裏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的地方,院中栽種著不少花草,還有一條溪流穿插而過,錦鯉兩三,荷葉蓮蓮——浮臺宮倒也有類似此處的別院,這足以說明在建築審美上她與殷肆還是有一定互通的,只可惜自己太過隨意,也沒想到要起什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,自小打到都是極其土鱉地叫其……看書的地方。

房門緊閉,她探著身子思量著如何不顯莽撞得以入內,躊躇間碰巧得見端著茶水欲將進屋侍奉的小仙娥,便擡手攔了道,“我來罷。”

“這……不敢勞煩……”那小仙娥眨了一下眼,不識眼前美艷尊貴女子究竟是何人,也不敢冒然稱呼,直到收到姐妹使來的眼色,這才低著眉幽幽接了一句,“不敢勞煩夫人。”

等、等等!這一聲夫人是幾個意思?

強壓下心悸,她扯著嘴角故意平靜聲音,“無妨的。”

屏退旁人,她推門入內,沁心幽香襲人。帷帳之後,殷肆埋頭於書案間眉頭微蹙,一手翻看折子,一手朱筆圈圈點點,時不時在空白紙箋上寫著什麽。她小心翼翼擱下茶盞,立在一旁靜靜看著。

都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最好看,她偏著頭,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醉了般地微微瞇起。

“擱一邊就好,順便做些清粥給西參娘娘送去……”覺察到有人站在眼前,他終於出聲,隨即猛然意識到什麽揚起臉來喚她,“……阿姻?”

她抿了抿唇,目光向那些字上瞄,哪知他警覺的很,不動聲色用寬袖遮了遮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他笑,驚喜之外卻是尷尬,“……還故意隱了神息。”

“這海澤宮中,我又沒幾人熟識,悶在房裏甚是無趣,便想著四處走走……順便,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書卷讓東商君如此焦急?”她勾勾紅唇,“隱了神息,你便識不得我了?東商君可是說過,我身上有沙子的味道,忘了?”

“哪裏會忘?只是……只是在想事情而已。”他面上慢慢舒展開笑容,故意扯開話題,掩飾桌上折子的動作欲蓋彌彰,“玄蒼呢?怎不陪著你?”

“他?”頓了頓,她沈聲,“約莫被青青纏著脫不開身罷。”

“嘖嘖,說得我們家青青多麽不懂事一樣。”

她露出“本來就是”的表情,揚手推開他的手臂,取了幾本折子翻看。殷肆攔不下,臉上陰晴不定,圈了她的腰想分其心神,哪知姻姒只看一眼就冷了心,又看得他在紙箋上所寫之字後,頓生無力,捧著手中描繪金色龍紋的奏折遞到他眼前,顫聲道,“……這些奏折是怎麽一回事?那些扶桑各地神魔呈上來請求決斷的奏折,應該在勾陳帝君那裏才對……為什麽,為什麽會被送來海澤?”

她壓低了聲音,目光灼灼又逼向他,“……為何在你手裏批閱?!”

他一時無言以對,想了半天才搪塞,“稍稍有些個棘手的,殷澤拿不定主意,這才差人送來……”

“胡說!莫要糊弄我!”姻姒擺手打斷,又打量一眼桌案上奏折的數量,厲聲道,“雖說東商西參需的輔佐勾陳帝君處理扶桑神魔事宜,但由你來替他批閱奏折,只叫他謄寫,豈不是越俎代庖不君不臣之舉?再者,外頭風言風語你又不是不知,倘若此事敗露,那些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將你給淹死。”

殷肆勉強笑了一下,沒有反駁。

確實淹得死。

她扯過幾份折子翻看,臉色越來越陰郁,看之最後一份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,壓低了聲音質問,“北海魔君還在追究紫玉九龍鼎一事,上書請求帝君削海澤兩只精英妖獸部落,劃歸冥山……這、這般無禮的要求你也批?你……你同意削弱海澤的兵力?據我所知,北海魔君奏折中所言‘天驍’‘颯雪’兩支,應是臣服於海澤眾妖中很驍勇的部落啊……你舍得?”

“舍得如何?舍不得又如何?”男子終是聳了肩,接過她手中折子疊好,長長嘆一聲,“他們想削若海澤勢力,便讓他們如願好了……這種奏折就算是遞到殷澤手中,量他也做不出這般幹脆的決斷,不若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替他來回答,有何不好?”

她看著他,暗忖著此話真假。

“我不求什麽,只求殷澤將這帝君之位坐穩,也不枉父王在天之靈。”

她蹙眉,闔眼回憶曾經,“約莫五十年前,我向殷澤提議從詔德泉引水被你冷語駁回,聽得傳話我一時氣不過,派了兩支彤雲驍騎去詔德泉探查,欲先斬後奏……不想半路就被你的部下截住,狼狽而歸。那次我尋了二十條理由呈上奏折,要求海澤讓出三座仙島予原罪老翁修煉仙藥,本就是胡鬧之舉,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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